阿萝

回来了!缓缓写新脑洞中——
大眼id:以酣高楼
开约稿,48r/k。
写过的cp都能约。

【卡总】渔夫和船 11

  次日夜,旧金山海滩。

  “砰——咚——砰——咚——”与那天坠落时别无二致的海浪声此起彼伏。远处的海面映出了同那天一样冷寂的月光。只是燃烧的火药味褪尽,再也无甚灼人的火光。火箭的残骸早已被收拾干净,光秃秃的海岸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一日他所有的疯狂与极乐,尽数埋在了海面以下。海水如锈蚀所有的过往一样对一切陆地的残渣照单全收。

  “都过去两三个月了。”卡尔顿半躺在海滩的沙石上,向后支着手。抬眼看着漫天还未汇成银河的星光。

  “是啊。”暴乱的声音微弱得很,“我背叛了跟随我的族人。我永远回不去了。”

  “你是不得已而不为。”卡尔顿转头凝视了暴乱很久,又望向夜空,“它们在哪一颗上?”

  暴乱分化出细细的指尖,点了点夜空的西北方,“那里。有一颗彗星,它在地球上看起来移动得比恒星快一些。”

  卡尔顿顺着暴乱指的方向望过去,什么也没有望到。但他并不想追问。“搬迁星球这么大的事,应该不止有你一人来领导吧。”

  “没错。确实适合移居的道路不止地球一个,领袖也不止我一个。但跟随我的人数是最多的。”暴乱缓慢地说着,每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重担。他本以为可以随时间消磨掉的愧疚感再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可悲。”暴乱喃喃自语着。可悲他竟被困在一具人类的身体里,连脱离寄主为自己的失职求一个速死的勇气也没有。

  “...抱歉。”本来就是同路人,卡尔顿如何不知肩有重担却无能为力有多么痛苦。即便他说服暴乱一时,也永远无法撼动暴乱心里那种无可回避,赖以生存的责任感。就算暴乱这几个月的表现都还算正常,可是在他看来,却是自我麻痹的醉生梦死。

  “对了,你们从母星到达那颗彗星用了多久?”卡尔顿试图为它寻找一个开解之法,“跨度如此大的旅行,除非掌握光速航行技术,否则不可能在毫无休眠的情况下到达。”

 “这次旅行...用你们地球的时间来计量,大约六百年。” 暴乱一怔,突然明白了卡尔顿的意思。

  “所以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卡尔顿眨了眨眼,盯着暴乱,“起码六百年的时间。六百年足够做很多事了。”

  暴乱犹豫地开了口,“可是你...”

  “人类确实脆弱如风中的蒲苇,许多甚至活不过百年。”卡尔顿躺下来,枕着手,“以往我急功近利,也是因为寿命之有涯。但是,最近我调取了我们的DNA,还有各项身体数据进行研究,你猜怎么着?因为你我基因的良好融合,新陈代谢的速度减缓了十几倍。”

  “所以你这是要永葆青春了?”暴乱用白眼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心一意为人类发展服务么?就算你活个几千年又怎么样。”

  卡尔顿并没有理会暴乱的冷嘲热讽,兀自说道,“但问题是,当我模拟快进了新陈代谢进程后,每隔一段时间,在即将全面衰老的前夕,新陈代谢会陷入一段长久的静止,在静止的这段时期,所有细胞又会用同等的时间自我修复,直到更新完毕,再开始新一轮的代谢。”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不止是生命的延长,而是我将随着这种无穷无尽的循环,永远被困在这具身体中。用有神论的观点来说,我将被困在今生今世,永远无法开始新的人生。”

  “你不会在乎的。”暴乱看穿了这话语背后的真相,“他人眼中被囚禁此世的痛苦,正是你有无限的时间实现理想的幸福。”

  “所以,”卡尔顿福至心灵般伸出手摸了摸暴乱那并不存在的后背,“终有一日我能将地球和人类改造得足够强大,直至终于能兼容两者,乃至多种不同宇宙生物的地步。”

  “你不是只为人类谋求发展么?”暴乱在看到希望的同时有了一丝不解,“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一方面是因为,我一人根本无法当得起这‘神’的角色,在这条扫清人类中的渣滓的道路上不能没有你的帮助。但求和取总要兼顾,天平倾覆向任何一方所带来的后果都是灾难性的。报偿总是必要的。”卡尔顿继续说道,“另一方面,完全排斥外来物,也是直接抛弃和否定了他们所可能带来的价值,不是吗?”

  “你说服我了。”暴乱默默在脑子里给求死的选项打了个叉。

  “达成共识?”卡尔顿试探性地问道。

  “达成共识。”暴乱咧起嘴试图给卡尔顿一个微笑,但配上暴乱的血盆大口之后显然有点儿诡异。

  卡尔顿起身走到水边的浮桥上,脱下了鞋子和袜子,在旁边规规整整地摆好,挽起裤腿,俯身坐下,双脚垂下来,浸在冰凉的水中。

  “最重要的事情都谈妥啦。”卡尔顿伸了个懒腰,“讲点别的?”

  “那个人类医生,”暴乱把身子探进水里,只露出个头,看起来像是去死海游玩的游客那样,悠哉地漂在水面上,“他今天究竟去作甚?我看不透的人类太少了,他算一个。” 

  “莱克特医生吗?”卡尔顿支着脑袋,“要我说啊,医生是个幸运的人。”

  “被朋友背叛怎么能算是幸运?”暴乱不解。

  “你何不看作,连背叛都能预料到,却又欣然赴约,他们究竟默契到了什么境地?”卡尔顿反问,“人生存在的目的不过两点。实现理想,幸逢知音。”

  “如果这样的话,卡尔顿你的人生可真是圆满。”暴乱闭上眼睛,静静享受海浪拍过身体的温柔之感。

  他看着银色的流体随着海浪的起伏缓缓流动,浑浊的银映着月辉的清亮,反射出奇异的光泽。博士笑了笑,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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