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

【卡总】渔夫和船 10

（注: 本次时间线是拔叔要带茶杯和阿比盖尔走的前一天晚上！）
    “明晚我就要离开了。”在合作捕猎十一次后，医生在灶台旁一边切着紫甘蓝，一边如此说道。

    这一点卡尔顿并不意外，即便洞察人性幽微至深处，考虑事情万分周全如汉尼拔医生，也总有难以避免的风险。但他不解的是这一个月来一向风平浪静，最近也无甚大事发生，医生何以突然抽身要走。

    “明晚我要见一个人。”医生微笑着说道，“那可能是我的终点。”这个微笑持续了五秒。

    卡尔顿知道这个微笑并非对他的，汉尼拔的微笑从未超过三秒，所以这证明了他的心情异常舒畅。

    “终点？”卡尔顿思索了一下，“我一直以为只有你成为别人终点的份儿。”

    “我应该提起过他，”医生把摆好盘的腿肉端上餐桌，“他叫威尔。”

    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威尔•格雷汉姆何许人也？世上唯一目视深渊，又踏入恶魔之心的人。

    “他的心跳加快了。”暴乱在卡尔顿的脑子里嚷嚷。

    “专心吃饭。”卡尔顿回复道。

    “嗯？”医生有点奇怪。

    “抱歉...他刚在跟我讲话。还有...祝你好运。”卡尔顿实在想不到别的话，但潜意识告诉他有些事情将要发生，“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医生又微笑了起来，“这段时间合作很愉快。”

    “威尔是你的朋友吗？”出于对难得的合作伙伴的关心，或许还有一点对某种意义上同类的好奇，卡尔顿问道。

    医生犹豫了很久，应道，“可能不是。这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我...而且，最重要的是，”医生切下一块肉来，神色凝重道，“明日我必被背叛。”

    “这样啊。”卡尔顿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有点儿为医生感到惋惜。从一开始，他就惊讶于医生所展现出的，同他有的一拼的对任何人类个体的漠然。亦赞赏于他因绝对冷漠而达到的绝对优雅。可惜这一切即将葬送于某一人的手中。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能尝到医生的好手艺了。卡尔顿心想，不由得放慢了切肉的速度，更加细嚼慢咽起来。虽说这合作掺杂着种种心照不宣的威逼利诱，但卡尔顿一向孤独的道路上突然有了两位同行者，这种感觉还是让他有些留恋的。

    “明知是背叛，为何还要去呢。”

    “搏一个并不存在的希望。”医生如是说，“况且，如果能切割出最完美的钻石，一点流血破皮何足挂齿呢？”

    汉尼拔医生爱将人类的肢体拼摆成艺术，但卡尔顿看来，医生自己本人即是艺术，威尔则是他最倾心的艺术品。莫非这位艺术家即将同世上古往今来的所有艺术家一样，将要献身于自己最伟大的作品之中了？

    不，若仅止于此，汉尼拔也称不上是汉尼拔。曾有雕刻家言，石中本来就有鹰，他只是将多余的部分凿去，以此释放它而已。莱克特博士绝不是会为了雕琢石块而撞得头破血流之人。作为技艺高超的雕刻家，如要钻石闪耀光芒，需让石块先窥见自己身负钻石。为此他或许宁可打破周身所有的珠玉美器，甚或以身犯险而明志都在所不惜。

    “也是，”卡尔顿沉吟了一下，“以往你的那些...作品，他们的庸常躯壳不过是大理石一样随处可见的材料，是你雕凿他们赋之以灵魂。但威尔不同...”

    “正是。威尔自己具有比钻石更加珍贵的灵魂，不过是静待打磨。”医生又开始微笑了，“那么话说回来，卡尔顿博士，您的钻石尚掩于埃土吗？”

    “或许我要一块石头就够了。”卡尔顿瞥了一眼旁边分化出手来笨拙地拿着刀叉的暴乱，默默地仰天长叹。真是糟糕啊，一位外星领袖居然拿着人类的刀叉！“我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用刀叉了？”卡尔顿百思不得其解。

    “卡尔顿，这轮得到你管吗？”暴乱边用叉子戳着那个眼球边反驳道，“用刀叉是给你们人类面子罢了。”其实每次餐桌上两个人类正襟危坐细嚼慢咽的样子总是衬得它张着血盆大口狼吞虎咽的样子尴尬得要命。更何况每次一口吃完之后就会陷入漫长人类用餐时光带来的无所事事心烦意乱。

    而汉尼拔医生只是坐在餐桌主人的位置上，沉默地看着两人笑而不语。

    卡尔顿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和暴乱的失礼，噤了声。

    但医生并不在意，只说道，“卡尔顿博士，往后再去捕猎，多加小心。”虽共坐一桌，却相隔有如鸿沟。他何尝不会晃神去想能有某一日他和威尔能如对面两人一样，从无秘密，放肆恣意呢。

    自然，能让汉尼拔医生叮嘱上这么一句的人可没几个。去掉医生别有用心的那些，恐怕更是所剩无几。

    “多保重。”卡尔顿也只能，言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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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我们拔叔的戏份过于多了我诚挚道歉😭🙏
下次就专心写卡总和暴乱了我保证（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