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

回来了!缓缓写新脑洞中——
大眼id:以酣高楼
开约稿,48r/k。
写过的cp都能约。

【小凡高】我该如何奔向你(一发完)

HE 弘杨无差 5.3k+
前面有一丢丢小虐,后面还是很甜的|
——

婚纱店的玻璃橱窗向来大张旗鼓地展示的都是白花花的新娘婚纱裙。新郎服作为被安置在角落里的陪衬,几乎找不到它们的存在。黄子弘凡眼里这些裙子都白乎乎的好像没什么区别,最终被绕晕了眼,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之后终于在诺大的婚纱店迷路了。于是他站定了开始思考人生,直到高杨戳了戳他的胳膊,西装在这边。黄子弘凡才如梦初醒跟着高杨往尽头走。

高杨一向是温言细语,柔柔的声音像云一样又轻又软。对,就像婚纱店屋顶装饰的这好多好多毛毡云彩一样。黄子弘凡抬头看着缀着水晶和云的天花板如是想。

婚礼是什么时候来着?黄子问走在前面的高杨。

你忘啦?下下周二。高杨头也不回。

你看我这脑子。黄子拍拍脑袋,他和羊儿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忘呢?真是脑子糊涂了。

一定是水晶吊灯太晃眼,闪得脑袋都晕了。黄子弘凡揉揉眼睛跟着高杨一直走到店的最拐角里。那里陈列着三四排西装。毕竟是婚纱店,西装一向占的比例很小。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东挑西挑的。重要的也不是衣服,关键是谁穿嘛。黄子弘凡边在西装架上翻翻找找,边仔细在心里描绘高杨穿上身的样子。真难挑。毕竟他穿什么都好看啊。

羊儿你自己不挑挑?

不用啦。你帮我找吧。我有点累了。高杨一直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他,也不上前。似乎兴致不高。

但这也没关系,交给我就好了。黄子拎了好些中意的出来,依着高杨比划了好久,筛掉几件,塞了剩下的到他手里,颇为殷勤地推他进了隔间。不过他没让黄子进去。只是自己每换一件就出来让他掌掌眼。但黄子弘凡实在是没有想法,他觉得每一件都漂亮。

关键是羊儿好看。他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高杨的脸又红了。

阿黄你怎么这么开心啊。高杨从他手里接过最后一件衣服,很轻地问了句。他似乎也没期待答复,然后转身去了隔间。

为什么不开心呢?黄子有点迷茫地望着他的背影。因为我要和你结婚了啊。

不知怎的高杨在里面耽误了很久,直到黄子敲门他才走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黄子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很美,很美。

好看么。高杨问他。

嗯嗯!黄子表达真心的方式一向和小孩子无异,他拼命点点头。

好。那就这件吧。麻烦帮我量一下尺寸。高杨伸手招呼旁边的店员。

那我和羊儿穿一样的吧。黄子从凳子上站起来,也跃跃欲试要伸手招呼。其实他不在乎自己穿什么,只要羊儿好看就可以。他作为另一半只需要保持同步就好。

阿黄。

怎么啦。

高杨咬了咬嘴,忧伤地盯了他许久。

伴郎怎么能和新郎穿的一样呢。

什......

黄子转头看到一团白色的纱裙款步走来。

他眼前一黑。

意识模糊的前一秒他突然意识到,高杨最后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红得像只兔子。

是一阵快要撞碎胸膛的心悸把黄子弘凡拉回现实的。他满身大汗地从单人床上醒来。窗帘布透过晦暗不明的光。身居城市,那大概是照明灯和路灯的混合物,绝不可能是什么月亮。夜空永远像个大洞一样罩在城市上空。黄子弘凡觉得此刻肋骨内侧也有一个洞,在横膈膜的位置,正试图把他的心脏和灵魂一起吸进去。

黄子拼命捶捶自己薄薄的肋骨试图让那个洞停下来,又咽了一下喉咙。一股苦味从舌根爬上来蔓延口腔。整个呼吸道都泛着苦涩,而且干得快烧起来了。他只好支着发麻的腿一步步摸到厨房倒了杯不知道放了几天的隔夜水。

老人说嘴里发苦是心火旺,那我有什么心火呢。黄子喝完一整杯起碱味的水之后终于在一片漆黑的厨房里恢复了思考的理智。

说来奇怪,他醒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没开灯。可他“吧嗒”一下摁亮开关的时候,又觉得刺眼。于是下一秒他又摁灭了。是熟悉又让人安心的漆黑。

黄子弘凡愣了一秒。因为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交替工作有间隙,于是从光明到黑暗的瞬间人会有短暂的失明。连这失明的瞬间也是熟悉的。

他想起一年前。

我喜欢你。高杨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很认真地说。

黄子弘凡当时正斜靠着墙出神。窗外没月亮也没乌云。心里蓦地响了个晴天霹雳。

那一秒里,他发誓,除了我也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我们需要再多个表白的步骤吗你傻不傻,这一串话之外他什么也没想。

于是他张口就要应下。

但下一秒,他想的是,你怎么办。

会有多少流言,不理解,责骂,怀疑,冷眼,或者“矫正”,甚至是威胁。黄子弘凡很怀疑自己,他有那么大的能力为高杨挡住所有的一切吗。他能保证每次意外和恶意出现时他都在场吗?他怕了。他甚至想推辞,像现在这样做好朋友不也很好吗?

可谁能看着爱人的眼睛欺骗自己的心呢?黄子看着高杨因为期待答复而有些紧绷地弯起的眼尾,一时失神。

再下一秒停电了。

短暂的失明像是在提醒什么。提醒黄子弘凡别忘了这个世界暗色的部分。

原本紧束的神经骤然一松。他逃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逃了。在漆黑一片里往反方向摸着出了门。失魂落魄地摸回自己的房间。高杨的房间,走廊,他的房间,全是黑的。黑色真好啊。躲进去没人看得到另一个人。于是也看不见那些太过稀少而沉重的爱。

黄子弘凡灌进第二杯水。

第二次表白是在机场。高杨改签了飞机,特意多陪他一个下午。他在淡定低头玩手机的高杨旁边坐立不安。按理此时该说些什么的,但自上次之后高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仿佛他就是因为“友情”才留下来陪他的。好像那四个字也不是他说的。

千百只猫儿在黄子弘凡的心头挠啊挠,上回断电之前的事还历历在目。

羊儿。

嗯。高杨没抬头,还在手机上继续打游戏。

我......上次回去之后黄子弘凡在房间的一片黑暗里干瞪眼了一宿。他果然还是后悔。眼下他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于是他决定打破沉默。

我也喜欢你啊。黄子几乎是呼着气把这句话叹出来的。一个字比一个字弱。

高杨把手机收起来,盯住他。盯了好久好久。久到黄子以为他眼睛都没眨。这次轮到黄子等一个答复了。

机场可不会停电哦。高杨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确定吗?

但阿黄逃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他把视线挪开了。

说也奇怪。黄子弘凡平时满肚子的话到了高杨面前就像塞住了木塞的玻璃瓶子。在瓶肚子里晃荡来晃荡去,就是一点儿也漏不出来。

黄子很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在高杨面前任何解释除了往空气里排放二氧化碳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请乘客黄子弘凡尽快登机!”大厅广播响起来了。

高杨耸耸肩,朝他挥了挥手。

黄子弘凡不清楚这一次算不算是自己逃走了。

直到他坐上飞机,直到高杨两周前发来消息,直到今天深夜惊醒,他也没想清楚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黄子弘凡一看钟,嚯,凌晨三点了。周几呢?周二。黄子弘凡觉得这个日期有点不对劲。于是他在乱成一团的被子下面摸了半天把手机摸出来开机。屏幕又亮了。黄子皱了皱眉。

等了几十秒后黄子弘凡滑开屏幕输入密码。屏幕背景是只羊驼,他那天去动物园拍的。白花花毛茸茸的,脖子长得有点儿像高杨的羊界亲戚。

“阿黄,我下下周二订婚哦。恕我不能亲自上门,这条短信就当请柬吧。”后面附上了地址。

发送日期两周前。

靠。

黄子弘凡怀疑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自动提醒功能。还给配了这么个逼真的梦境好让他想起来。他收到这条消息之后的第一周,在对话框里输入过无数文字。其中包括,祝福的客套,回忆青春的场面话,还有假装惊喜的反问句。甚至有一次他差点儿打出疑问句: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被逼的?他差点儿就发出去了。

当时他打一句删一句,就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去。

结果就是。黄子弘凡感觉自己说了几乎所有的话,却终于一条都没发送。

第二周他开始遗忘这件事。可能是应激反应的自我保护?他就权当这件事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高杨没给他发过消息。没改签航班等他。没说过喜欢他。如此一来他也就没婚礼好去,没表过白,没逃走过。看,大脑多会保护自己。黄子弘凡甚至在上周末睡了个好觉。睡了整整两天。

宛如昏死。

黄子周一上班的时候甚至神清气爽。自欺欺人多有用啊。哈哈。

于是晚上做着梦报应就来了。

人可以骗自己很多次,但骗不了真心。尤其是自己的真心。

终于还是要面对的。黄子弘凡关了屏幕,在一片黑暗里深吸一口气。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儿什么,身体里面的那个大洞肯定会重新开始运转,在今日,高杨订婚的这个日子之后,把他的心,灵魂和身体统统吸进去,于是黄子弘凡永世不得超生。

他不想一辈子都不能投胎转世啊。可他黄子弘凡,只认定了这个胎,只能转这个名为“高杨”的世罢了。

于是他打开手机。但没点开短信界面。他摁出键盘直接开始输手机号。

高杨的号码他背得滚瓜烂熟。毕竟高杨不习惯用微信,所以以前每次来电话的时候黄子就知道肯定是羊儿。他此刻并不想去仔细地想什么,比如那个女孩子怎么办,比如怎么和他爸妈交代,比如现在凌晨三点半高杨会不会因为起床气愤怒地撂掉电话或者干脆睡熟了没看到,甚或是明明看到却装睡不接。

我管他呢!黄子弘凡愤愤地想,只是打个电话诶!一毛钱的事儿。

订婚又不是结婚!过了这村没这店!让我好歹传达一次心意吧。够了。

看吧。人总是极端的。能极端到面对心爱之人的表白置之不理,也能极端到一无所有却敢在凌晨三点漫无目的地打电话给对方。

不过他输号码输到一半。手机自动换了界面。

是否收听来电的图标一闪一闪。左边是绿色,右边是红色,中间是备注:羊儿。

黄子弘凡丝毫没犹豫。摁下左边,没等对方开口,接起来说出了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我还是喜欢你。再也不逃了。就这样。

他不想这次因为任何一瞬间的犹豫再被什么破事打断,甚至神经兮兮地查看了一下手机电量。67%。还好。是一个普通平凡的电量。足够打电话。当然他也不想被高杨当初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打败,所以才要捷足先登抢占话语权。

这时候黄子弘凡才回过味儿来。在机场那回似乎应该算是高杨逃了。逃避问题式的打太极。但黄子弘凡是理亏的,毕竟开了“跑路”的先河的人是他,他辜负在先,所以不管高杨是因为生气或者别的什么更长远考虑而对他的表白视若无睹,他都没立场追究。

唯一能补偿的只有在凌晨莫名其妙的来电里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斩钉截铁的真心罢了。就算今天之后分道扬镳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他都要证明这一点。

不过对面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快接起来,更没听懂他如此简短的表明心意。

啊?高杨的声音相当清醒。但困惑。

我,说。黄子弘凡关于逻辑那部分的大脑已经宕机了。我,还,是,喜,欢,你。

然后是漫长的电路噪音。流窜在静默的空气里。以及凌晨三点三刻未眠的两人耳朵里。

黄子弘凡怀疑信号也要不遂他意的时候,对面终于开口了。

你下楼。

好。黄子弘凡本能地应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奇怪之处。这可是凌晨诶!我下楼干嘛?不过他很快稳住了心中的疑问,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

嚯。楼下正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个白得发亮的家伙。正是高杨。

哪来的光啊。黄子弘凡迷惑地抬头望望天。

好亮的一个月亮!原来刚刚从窗帘里透出来的不是夜间光污染,是真的月光啊。黄子弘凡吃了一惊。真美。

然后楼下的那人站了起来。

再不下楼我走了啊。手机里传来声音。

高杨冲黄子的窗台招了招手。

某一刻黄子弘凡觉得自己好像高塔里的莴苣姑娘。只可惜他没有长长的头发,高杨也爬不动这么高的楼。爬到一半准得掉下去。他这样想着,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抓起手边的钥匙就慌慌张张地跑下楼。

爱情之路永远不是一帆风顺的。比如说现在电梯停运了。但没关系!爬楼梯而已!黄子的拖鞋在楼梯上踩出了“啪嗒啪嗒”的巨响,他不怕扰民,也不怕自己穿拖鞋跑这么快会不会翻车。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于是他拿起手机冲着话筒超大声地说:高杨!你等等我!我家电梯停运了!我没逃!

黄子弘凡跑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没听到高杨在话筒里轻轻的笑声。

他跑下楼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健步如飞。连晨练老大爷也要为之鼓掌,欣慰终于有热爱运动的年轻人了。黄子弘凡觉得心要炸了,那个黑洞正在慢慢往外吐出他的灵魂。就算是摔我也要摔到他面前,不论是他还是我,咱俩一个都不能逃。

多么毅然决然的精神。大概是上苍也感动了,于是成全了他。

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拖鞋“吱——”地一声把他甩了出去。他低着头拼命捂住脸。可别一会儿高杨认不出我了!他想。

高杨自然不会认不出黄子弘凡。正是因为他看清了那是黄子才笑眯眯地等在了楼梯口。但他所没料到的是这位小朋友直接飞进他怀里了?撞得他连退几步,终于“嘭!”撞上墙。

于是从凌晨三点到天光熹微的这段时间,黄子弘凡忙着给高杨揉头上肿起来的大包。还有赶走周围“嗡嗡”乱转的蚊子。小区里的猫似乎是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总有两三只狸花或者橘猫趁着夜色晃悠到他们跟前。为了取暖还是食物就一概不知了。

假......假的?什么意思?

我没订婚啊。高杨把一只猫抱起来,任由它在自己怀里踩来踩去。

羊儿你这是耍我咯。

不逼一下你会这么紧张?我可足足等了两个星期。高杨从怀里摸了根火腿肠给它。

喔。黄子弘凡不服。所以你昨晚一直坐在这里?你姜太公吗!

对啊。愿你上钩。

你也不怕着凉了!被拐卖了!被跟踪尾随了!黄子弘凡又气又急。不过气急之余还有一丝开心。这个是不能否认的。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你今晚还什么都不说,那咱俩就拜拜了。谁知道我这手这么不争气!居然还是给你拨了个号。

你说这不是巧了?我也打了,不过就晚输了几个数字而已!本质上来说还是我先开口的。

哦。但电话是我先打的。

我先的!

明明是我先哦。

他们的吵架是如此漫长而有耐力。一直争到了天光大亮,高杨怀里的猫开始打哈欠了,还是没个结果。

后来?

爱情需要什么后来?爱情只需要现在。不过是会持续到永远之后的现在而已。

比如说现在他们在家里养了一只猫,是布偶,特别乖。又粘人。

比如说现在他们去菜市场买了只鸡,回来一半他俩吃一半给猫吃。

比如说现在高杨的妈妈打电话提醒他冬天多加衣服,黄子弘凡的爸爸问他们家需不需要添个空气净化器?同事给他多送了一台。

爱情哪儿有那么难呀。

不过是我用尽全力跑向你的时候,你早已在原地等着我罢了。

月亮会为相爱的人升起的。请不要怕黑呀。

————

谢谢你看到这里!

一点絮叨:

希望全天下的爱人都可以永远有勇气往彼此的方向飞奔,永远敢扛下枪林弹雨,永远会解开误会,永远不用因为巧合或别的不重要的原因互相逃离。

祝愿所有诚挚的爱呀。不论羞怯或是犹豫,请努力奔向彼此吧。

就像黄子拼命跑向小羊,就像小羊在夜里长久的等待。

诸般阻挠之中,只有爱值得相信。

(可惜我的笔力大概还是不够把这种想法尽数表达出来吧,但我尽力啦!)

ps.关于撞墙那里!请不要觉得狗血!因为我有次下楼也是那么被撞上墙的【摊手】而且比文中的小羊还惨!因为我是正面额头撞上去的,肿了超大一个包hhhhh

期待大家的评论和建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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