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

回来了!缓缓写新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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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过的cp都能约。

【棋昱】台风夜该去哪洗头(一发完)

甜甜日常 4.3k+
——

“子棋?你在家吗?”

“嗯。怎么了?”

此刻的蔡程昱正站在早已上锁的宿舍铁门前。他刚刚从上头摔下来,就着满地的雨水沾了半身泥巴。确实,他不该对自己的翻墙技术有什么信心。

“借宿一宿,江湖救急。”蔡程昱边说话边甩了甩沾满泥巴的头发。

关于一向按时回宿舍的小蔡同学为什么会迟了近一个小时才后知后觉赶回来翻墙这件事,完全是他昨天刚学的大舌音惹的祸。也不知怎的,一向颇有天份的他竟好死不死地被卡在这个发音上,任他晚上回去之后怎么练也学不会。直到他练得小舌头都肿了还是以失败告终。室友们不堪其扰,纷纷劝他白天去练习室自个儿练。

这不,他在练习室窝了大半天,从阴沉沉的白天一直熬到了风雨交加的夜晚。而他之所以会从漫长而魔怔的练习里突然惊醒,还是因为市防汛指挥部发的安全提示短信。

“台风来临,关注天气,减少外出......”

靠。

练习室马上就要关门。

于是他迎着大风迎着大雨一路不停地奔跑到宿舍楼下。以半身泥巴结束了翻墙的痴心妄想。

按蔡程昱的脾气,一向是不乐意麻烦别人。不过现在外头有台风,面前有栅栏,身上有泥巴。没办法,仔细想了一圈,就想到了龚子棋。朋友里不住宿舍租房子的不止一个,可谁他都不好意思麻烦,独独龚子棋是个特例。

“行。你在哪?我接你去。”

龚子棋看到浑身湿透的小孩踩着地上深深浅浅的水洼“吧嗒吧嗒”跑过来的时候,满心满脑子都是后悔自己没多带个雨披,也好给他披着挡挡风。是的,伞并没有什么用处,大风卷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伞和面前踉踉跄跄的蔡程昱要一起散架了。

“我——在——这——”蔡程昱的声音穿透一层又一层满天横卷的雨帘直冲耳膜。

年级里的老师都夸他的声音亮堂,亮澄澄和小太阳似的。但此刻龚子棋觉得艺术家的浪漫比喻在大自然的暴力面前毫无用处可言。害,厉害的话现在真的整个太阳出来呗。

虽然龚子棋也一直觉得蔡程昱每次一唱歌,一开嗓,那就是十里放晴,心情舒畅。

说归说,蔡程昱又不是真的太阳神下凡。

“别说话了,喝一嘴雨。”龚子棋跑过去给他撑上伞,及时捂住蔡程昱的嘴。

等两个人歪歪扭扭地挨回公寓的时候,伞是已经废了,俩人也湿透了。龚子棋特别后悔,他就不该带伞的,带不带没啥区别。

他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坏掉了才会在台风天跑出去接个小傻子。

小傻子在他的小公寓洗澡的时候“诶呀”了一声,龚子棋在外头大声问他怎么了。里头半天也没回话,等洗好了出来才抖搂抖搂两只手,伸出来给龚子棋看了一眼。

龚子棋看了差点没气晕过去。得。这家伙自从摔跤起到走回公寓,自己手被割破了都不知道。所幸伤口不深,看样子是小石头刮的,不会有破伤风。

“你这一路自己都不知道的吗。”龚子棋颇为佩服地看着他。

“大概之前被冻麻了吧......热水一冲就感觉出来了。”蔡程昱自己也凑近双手看了看,那认真的神情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他只不过是在看个标本罢了。

真不省心。龚子棋从柜子里翻出几张创可贴,想想伤口有点长,不够用,又翻了云南白药和纱布。

“你可真是我祖宗。”他蹲下去给蔡程昱上了药再细细扎上。“嘿。谢谢子棋。”蔡程昱笑起来有种软乎乎的傻气。龚子棋看他可爱,一时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不揉不要紧,一揉就沾了一层灰水。

“你这头发没洗干净啊蔡。”

“啊那我再去洗洗。”说着他起身就要回浴室。

“你你你给我坐下。”龚子棋拽着他的衣角就摁回了沙发上,“你手都包上了,别沾水。我帮你在脸盆里洗洗算了。别嫌弃啊。”

蔡程昱怎么会嫌弃呢。闻听此言就拿着龚子棋搬的小板凳跑到洗手台前坐下,十分配合地仰好了头。

水温龚子棋调得刚刚好,比洗澡水稍稍凉那么一点点。算是适合洗头的温度。可龚子棋一边洗一边还是瞻前顾后地不停问,烫不烫啊?凉不凉啊?他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而且为了防着瓷制的盆边磕得头疼又给垫了块毛巾。没办法,他是挺怕蔡程昱觉得不舒服的。毕竟这是龚子棋头一回给别人洗头。不管是下手的角度和轻重他都很陌生。

不过蔡程昱很配合,不管龚子棋问什么他的回答都是,可以呀,挺好的。可能因为怕进水吧,他一直闭着眼睛,圆乎乎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白净又稚嫩。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等龚子棋给他第一遍冲干净洗发露,一直没说话的蔡程昱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直直地面对面看了很久。龚子棋被他盯得有点儿不知所措,连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于是他的手尴尬地停在了蔡程昱的脑袋后面。

“我说,”蔡程昱看着他,很柔地笑了,“我妈小时候也这样给我洗头发。动作特别轻。”

“啊......”龚子棋愣住了。

“子棋明明不凶的。”蔡程昱伸手点点龚子棋的眉头,“从这里看眉眼距也不窄呀。”他点着对方眉毛,眼睛和鼻梁中间那一小块皮肤,用指肚轻轻揉了揉。

此刻龚子棋这么在洗手台里面对面捧着蔡程昱后仰的脑袋。蔡程昱的神情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好奇宝宝,而龚子棋则红透了脸。行吧。这个家伙总是不经意散发出绝顶可爱的气息。且总能直接狙中龚子棋的心脏。

帮蔡程昱擦干净头发的时候龚子棋感觉自己不是捧着个脑袋。不是洗头。简直是在擦拭一颗珍贵的夜明珠!然后龚子棋马上为自己竟想出如此恶俗的比喻而自我唾弃。虽然夜明珠真的很高贵。

“你吃饭了吗?”小夜明珠甩甩头,窝进沙发里。“I'm hungry!——”

被他这么一问,龚子棋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接他,忘记去买菜了。

“没......”

“有菜吗?我会烧辣椒炒肉!”蔡程昱想了想又添一句,“番茄炒蛋也行!”

“没......”龚子棋感觉自己好失败。

“那我下楼去买。菜场在哪呀?”蔡程昱“蹭”地跳起来就要去门口穿那双里面浸满了泥沙和雨水的球鞋。

“祖宗啊。台风诶!你不怕被刮跑吗?菜场应该也关门了。”龚子棋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然后蔡程昱陷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下一秒语出惊人,“我想吃果盘儿!”

喔日。

祖宗是真祖宗。

龚子棋翻腾了好久冰箱,才在最深处发现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苹果。他灵机一动,把苹果一片片切好并用他当代徐悲鸿的艺术造诣尽全力摆了个盘。

那真的是个果盘。又有水果又有盘。

然后他的拙劣作品收获了一个甜甜的道谢。

“你怎么待到那么晚啊。”

“有个东西我学不会。”蔡程昱嚼着苹果,“大舌音。我舌头都肿了也没学会。”然后他卷起舌头,表情凝重地试着“弹”了一下。发出一个破碎不堪的音。惨不忍听。怪不得今天蔡程昱说话有点儿大舌头。

“你今天练了多久啊。”

“我数数。大概七八个小时吧!”蔡程昱的“时”字发得不甚清晰。这孩子,练习把平翘舌音都练没了。龚子棋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蔡程昱有点儿心疼。不过他倒不打算劝小蔡同学就此收手歇着,他知道自己劝不住。

如果学不会就唱不好,唱不好就没办法演出,不能演出就不可以挣钱,不能给妈妈分担点什么的话就会很愧疚。别看蔡程昱脸上的沮丧只有一两秒,龚子棋完全可以从那里头读出这所有的一整套心理活动。

蔡程昱何许人也?声歌系专业第一。最大的执念是学业和分担家庭负担。龚子棋作为一个同是工作狂的摩羯座,还算是懂他。关于他俩在年级流传甚广的“他懂我我懂他”的名言,那可不是空穴来风。他俩不是“男子汉式”的交友模式,并不需要酒、游戏,或者不打不相识。他俩啊,从军训的白开水,到咖啡店加了一堆糖的美式咖啡,再到每年两个的生日蛋糕,他们交换的许多心思,都溶在了每次都带一点儿甜味的相聚坐谈里。

他俩有时候压根不用开口也知道对方的意思。

“那明天再继续加油呗。”龚子棋从不夸他,也从不制止他过度负荷。那都正常得很。他只是会把话题转向明天,潜移默化地告诉他,我亲爱的小王子啊,明天还可以更努力一些,所以今天要好好休息呀。

蔡程昱没搭话,毕竟这种台阶龚子棋可给过他好多次了。不过他也一向照单全收。此刻王子的舌头好疼,王子只想安静高贵地吃完果盘儿。

窗外风雨声巨大,从阳台的落地窗看出去,路灯下的树叶片片翻涌如鱼鳞。龚子棋留了个纱窗透气,这会儿风大,把雨直愣愣地透着纱窗孔给灌进来了。吹进阳台不算完,又落进了客厅,最终落到了龚子棋直楞出去的长腿上。

“哈。我跟你讲啊蔡蔡,”龚子棋边起身去关窗边开玩笑,“今晚咱这儿不被淹了就不错了,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啊。听话。”

不过蔡程昱还没理他。

龚子棋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睡着的时候好像耳朵旁边“咕叽咕叽”的声音没了。

哦。高贵王子吃最后一块苹果吃到一半睡着了。

练的是真累呀。

龚子棋叹了口气把危险物品牙签从他手里拿掉,又把他咬剩下的小半块碎苹果随手往自个儿嘴里一扔完事。嚼吧嚼吧就起身去卧室拿毯子。边走龚子棋边想,这画面要是给别人看到了还得了?那我岂不是那个给白雪公主毒苹果的老巫婆?蔡程昱是咬了好多好多口苹果之后中了毒的白雪公主?

看来我是个挺讲究的巫婆,毕竟还摆了个果盘。

龚子棋为自己的危险思想深深皱了皱眉。

他拿毯子给蔡程昱裹了几道之后颇为费力地把人抱了起来。他能怎么办?高贵王子可不能睡沙发。出租屋的床铺是单人的,不过挤一挤还能睡。

后半夜的风声还是很大。但大吼大叫的风从窗户穿过了之后落在脚上,居然轻柔得很。

蔡程昱曾经说过,子棋像晚风一样温柔呀。

想到这儿他在夜色里偷偷红了脸,暗自开心着睡着了。

龚子棋梦到一只鸟,它在黑乎乎的海面上飞啊飞啊,累了就停在漂浮的木头上歇一会儿。可是仔细看看,那其实是一条鱼。它一直和鸟儿有一样的方向,背很厚实很坚硬,足够小小的鸟儿歇脚。鱼偶尔替它挡挡风浪。鸟儿有时会衔着果实来送给鱼。狂风暴雨的黑夜里,谁是谁的鸟儿,谁又是谁的鱼呢?

第二天蔡程昱是被龚子棋煮的鲫鱼汤香醒的。

“诶,子棋,”蔡程昱揉揉眼睛,“哪来的鱼啊。”

“台风刮到阳台上的,”龚子棋系着围裙忙忙碌碌,“你说这不是巧了嘛。”

“哦。真棒。”高贵王子给出了肯定。

其实是他早起趁雨停的那会儿去了水产市场啦。还买了葱和鸡蛋。

“哟。都十一点了!”蔡程昱慌忙起床开始洗漱。其实专业第一小蔡同学一向早起,不对闹钟也会自然醒。大概是龚子棋家的床太舒服了?

龚子棋的手艺相当不错,不过他对于没买到虾这件事还是深表遗憾。

“等会儿你打算干啥?”龚子棋一边挑鱼刺一边问。

“去练习室!”他欢快的语气仿佛是去玩卡丁车。

意料之中的回答呢。龚子棋想,大概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吧?

龚子棋把蔡程昱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放晴了。路上的水洼一条一条错综斑驳,映着天上忽明忽暗的云宛如达利的油画。油画里融化的钟表水坑会游着鱼吗?龚子棋看着蔡程昱的背影恍恍惚惚地想。鸟儿会飞回陆地吗?

“子棋!”蔡程昱走到一半又“噔噔噔”地跑回来,“那个。”

“嗯?”

“我今天练完了还能来你家吗?”

“好啊。”龚子棋笑了。

“嘿嘿。好!那我走啦!”蔡程昱点了点龚子棋的酒窝,然后又飞快地跑了。把水洼踩出了“啪嗒啪嗒”的水声。

龚子棋忽然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鸟儿一直在海上勇往直前。也一直会回到他身边呀。

————

谢谢你看到这里!

我果然还是喜欢着我懂他他懂我的关系。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点都是独一无二的。飞鸟和鱼永远朝一个方向勇往直前,鱼永远是飞鸟可以片刻歇脚的地方。

我爱他们。

期待大家的评论和建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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